【末日企划·石切丸线】Part.3 Survivor
*空有个长废话连篇的一章，企划 @末日企划主页
*写的婶部分太多反而没有爹的部分了，本末倒置，下一章我一定改【。
*其实婶心里的波动papa全知道。
*都没有问题请继续……
BGM：icon~泽野弘之
Don't be afraid
莫惴栗
The daybreak has come out
东方既晞
There's no curtain call
一切还未到终场
“大太刀适合日战且不适合狭小的地方战斗……那么，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就出发吧。”红叶趁着装置还有电迅速下起了资料。石切丸看着她在空中飞速操作，微微抬起眉毛点了点头。
第二次报了平安，秋庭红叶看了一眼时间，意识到该吃早饭了。
“要吃包子吗？喜欢什么馅的？”她一边点着“确认下载”一边对着石切丸递过手里的食物。背包里的包子还是温热的，松软新鲜，某种意义上可以治愈马上就要进入高度紧张的精神。
“哦呀？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呢。”石切丸接过包子向她微笑着道谢，“秋庭也要吃一些。”
“我明白。——不是为了口腹之欲，只是要补充能量。”秋庭红叶掏出剩下的包子咬了一口。是酱肉馅的。
……等等。酱肉的包子啊。
酱肉馅，是友人最喜欢的口味来的。红叶机械地嚼着口中的食物，突然觉得尚存余温的馅料开始发苦。少女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在面前复苏了，已经逝去的友人窝在被子里，迷迷糊糊地回应她的问话。
“红叶我要吃包子……”
啊啊，她现在正吃着已经死去了的友人想要的食物。已经死了，她已经死了。再也没法吃最喜欢的口味的包子，也没办法躺在被子里和她撒娇。而红叶没法救她，甚至没有目击她的死——
不好，眼泪要掉下来。代表脆弱的眼泪要掉下来了，得赶紧换个地方才行。红叶转过头准备起身——
“要去哪里？一楼的溯行军没有完全清理干净。”石切丸平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声音里似乎看透了什么。
“只是去拐角上个厕所。”秋庭红叶的声音和平时一样，甚至还要更加活泼。即使脸上挂着眼泪也要保持正常的声音。石切丸目送她离去，并未多言。
转了个角，秋庭红叶低下头闭眼，让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上直接滴到地上。
给你四十秒，平复好心情。理性的自己这么说着。丧失友人的悲痛，被怪物追到穷途末路的惶恐。对死亡的恐惧，对父母的担心。这些情绪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必要，必须把它清理干净。
她极力压住喉咙里的呜咽，不断地眨眼睛让眼泪落到地上。双手紧紧抓住衣摆，咬着牙喘气。“秋庭红叶，闭眼深呼吸。”她对自己这么说着，“眼泪已经掉够了，平复好你的心情。”
第一次深呼吸。你是审神者，你有人保护。只要处理得当，你不用害怕那些东西危及你的性命。第二次深呼吸。父亲很可靠，母亲很安全，你还要帮忙看论文，亲人安然无恙地在等你。第三次深呼吸。活下去，活下去，活下去。
开动你的智慧，压住你的恐惧。没有见过的情况就用自己的思维，整理好可能会遇到的事情。活下去。
秋庭红叶睁开眼。湿漉漉的眼睛里不允许存在慌乱。
——我要活下去。
石切丸抬起头，他的审神者正缓步走回他身边。
“状态怎么样？可以出发了。”年轻女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橡皮筋，随随便便地把头发扎起来，只留两条长流海挡住一半侧脸。她的眼睛里清明而毫无犹豫，若不是眼下的微红，几乎看不出刚刚的痕迹。
——这个审神者飞速清理好了自己的情绪。
刚刚她一下子爆发出幼兽一般的混乱悲伤时，石切丸几乎是发挥了神剑的本能想去安慰她，去回应她的祈求。但是秋庭红叶对他没有祈求——一个人离开了，然后迅速回复了原来的模样。
现在她比起惊恐的幼兽，更像是一只冷静的野兽，睁着大眼睛观察……然后毫无犹豫地出击。
石切丸几乎没有发觉到自己心中对她带上了一丝赞赏。他站起身整理好身边的刀：“没有问题，另外谢谢款待。请说吧，接下来怎么做？”
“都没有问题了啊……我还是说一下我的想法吧。”红叶双手抱胸，“出了这种事情……需要注意的主要有三种。溯行军、军队以及活着的人。溯行军是最主要的敌人；出现了这种事情，就算是刀剑付丧神大概也不能神挡杀神，军队一定会介入……但是我目前没有看到搜寻生还者相关的东西，只能说是备选。以及……活着的人——”
“你能理解吗？所谓的人性和兽性。……我很难描述，总之，即使是遇到了生者，我们也需要留个心眼。……我会尽我的可能去相信人性，但是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和我一个想法。所以有时候，如果我为了保命而做出一些不那么善良的事情，请理解我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必须要活下去而已。”
——面前的神剑能理解她的欲望吗。秋庭红叶压住心里的愧疚抬头看他。石切丸的眼神清澈宁静，那是为人祈祷千年的神剑。
石切丸轻柔地微笑了。
“没关系。我会理解的。我是您的刀——保护您不受到伤害，杀灭敌人，是我作为武器的职责。”
安稳的，温和的声音。光是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的强大而又温柔的力量。
——我何德何能与他作为同伴啊。红叶暗暗交付了信任，微笑起来。
“那么……首先，打倒底下的溯行军吧。拜托了。”
“是。——祛除灾祸，净化污秽。”
就像是随随便便地做着日常祈祷一样，大太刀的付丧神向着楼底下的溯行 军正面走去。
双眼无法捕捉的刀光。石切丸冷静地挥出每一击，蛇形的、人形的溯行军便哀嚎着化成两段，留下少量黑紫色的血液。
楼下原本不多的溯行军迅速被击溃。石切丸在空中甩掉刀上的血液，回头等着自己的审神者跟上来。秋庭红叶迅速从楼梯口绕出来走到他身边：“辛苦了。很漂亮的一仗。”
“毕竟我也是武器啊。”石切丸收刀，跟上她身边。
“噗……走吧。——如果是两个人的话，要保证吃穿的问题。”红叶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屏幕上点了点，“那边有一栋快倒闭的百货大楼，这个点应该还没有开始营业。虽然这里是城市的外围……不过基本的设施也有。……这个点估计也顾不上精挑细选了，去那里看看吧。……等等，那种狭窄的地方你的战斗没问题吗？有的话我们就换地方？”
“溯行军似乎不会去没有人的地方。”石切丸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，“如果没有战斗，也就不需要担心是否有利了。”
“说得对，只是……啊。”秋庭红叶停了下来。石切丸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，眉头一紧，手握上了刀柄。
原本应该是百货大楼的地方，铁门被什么东西破坏了。难以想象是常人所为，门口甚至还能远远地看到溅开的血液。
“……看来我们来迟了。”秋庭红叶皱起眉头，“走吧。这里对于你的战斗来说太过不利，也不知道里面是否会有别的东西。”比如惊恐得无法抑制的人类，她在心里这么说着。
野营背包，大号的瓶装水。虽然有点重但是这种时候很合适的自热米饭，各种热量高吃起来又不会出太多声音的速食品，瓶装的泡腾片。努力回忆着之前学过的营养学知识，秋庭红叶迅速地收集着这家店里能用到的一切。袋装的盐，打火机，手摇手电筒。加上自己原本带在身上的一些东西，满满地塞进大号的野营背包里。石切丸看着她背上的大包，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。她低声致谢。
在路过的服装店里看到了店主残缺的尸体。尸体的温度甚至还未散去，被啃了一半的脸上，那只仅存的眼睛依旧暴突地睁着。血腥气和内脏的气味扑面而来，秋庭红叶眯着眼睛皱起眉头。
石切丸想捂住她的眼睛，年轻女子轻轻摇头。
“这种事情——总是要见到的。请安息……您可以休息一下了。”俯身盖上那只惊恐地大张着的眼睛，秋庭红叶低声祈祷。她的眼睛不能一直只看着甜美和安逸。残酷即将主导这个世界，而她要活下去。
她需要换一身衣服。鞋底太硬，不适合长时间的行走也不适合隐蔽；风衣和短裙不利于行动，也不太适合保暖。拿了几件贴身衣物，又选了件斗篷套上。两边带了盖子的大口袋很讨她喜欢，能装足够多需要的小东西。
——比如她正拿在手里的，瑞士军刀里的小剪刀。
长发不适合这种时候。不管是一路跑过来，还是穿衣服，或是其他行动，都太麻烦了。再想想如果以后还要洗头发，打理，这样的事情不如赶紧剪了头发解决。即使心里有什么在大叫，红叶还是毫不犹豫地操着剪子捏着马尾剪了下去。
——啊，剪刀卡住了。
“……石切丸。可以进来一下吗？”感觉自己丧失了剪刀控制权的红叶撇了撇嘴，呼唤等在外面的付丧神，“帮我沿着这里剪下来。”
石切丸接过她的剪刀。他的审神者乖顺地低着头，光滑的褐色头发安静地躺在他手里，围巾底下隐约露出来一小段脖颈。有点灰头土脸的外观，里面却有着这样一个让他惊奇的、坚强又脆弱的灵魂。
剪下头发的时候，他仿佛听到红叶心里有个爱美的小女孩在跺着脚哭。哭声很快消失了，并不是理解，而是被她自己强行压下去了吧。包括之前的哭泣，包括对尸体的恶心和恐惧，统统压下去——
他意识到，被压下去的东西也许有一天会突然爆发出来，然后造成相当大的伤害吧。——在这之前，需要不动声色地疏导一下才行。
“好了。”他剪下最后一刀，拍了拍落在她后颈处的碎发。
秋庭红叶转过身来，比自己还高出不少的付丧神抓着她剪下来的头发露出微妙的笑容。
似乎是受到了他的感染，红叶也露出微笑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——不。齐肩发也很好，不用太在意。”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般，石切丸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。
“……嗯，谢谢。”
强压下失去长发而号哭的、少女的爱美之心，红叶走出店门的时候，在一旁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容貌。
苍白的、冷静的面容，从脸颊两边垂下来的流海。短短的辫子，称不上时髦的衣饰，灰头土脸的年轻女子脖子上，好好地系着赤红的、火一样的红围巾。嵌在脸上的绿色眼睛冰凉地、无声地燃烧起来。
——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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